Rick Chapman 在尋找愚蠢 Rick Chapman is In Search of Stupidity

(這是Rick Chapman的新書 尋找愚蠢 的序言。)

在每個我知道的高科技公司中，都在進行一場電腦狂和西裝客間的戰爭。

這本好書裡充滿了軟體行銷魔法師兼終極西裝客 Rick Chapman 的宣傳，在你開始閱讀前請容我花一點時間提出電腦狂的想法。

陪我玩一分鐘，好嗎？

請想像最刻板的印象，蒼白，喝 Jolt 可樂(譯註：美國駭客最愛的飲料，咖啡因很高)，吃中國食物，玩電視遊樂器，看 slashdot，住在 Linux 命令列裡的呆子。由於這只是一個虛構的刻板形象，你應該可以自由想像成小矮子或胖子，不過兩種都不屬於會和高中同學踢足球，感恩節會去看媽媽的類型。另外由於只是個形象，我也就不必找些麻煩的藉口讓它變成他了。

我們這個虛構的程式師會想：「微軟做的產品不好，可是他們行銷一流，所以大家都買他們的東西。」

問問他對自己公司行銷人員的看法：「他們真的很蠢。昨天我在休息室跟某個笨業務菜鳥大吵了一頓，吵了十分鐘才搞清楚她 根本不懂802.11a 和 802.11b 的差別。哼！」

那些行銷人員都在幹什麼呀？年輕的電腦狂。「我不知道..他們陪客戶打高爾夫球或是做別的事吧，不然就是在寫那些白痴規格書，害我要一直幫他們訂正。如果我能作主，我一定會把他們全部開除。」

有位叫 Jeffrey Tarter 的好人一直在出版一份叫 Soft-letter 100 的刊物，列出每年排名前一百的個人電腦軟體廠商。以下是 1984 年前十大的名單[1]：

排名	公司	年收益
1	Micropro International	$60,000,000
2	Microsoft Corp.	$55,000,000
3	Lotus	$53,000,000
4	Digital Research	$45,000,000
5	VisiCorp	$43,000,000
6	Ashton-Tate	$35,000,000
7	Peachtree	$21,700,000
8	MicroFocus	$15,000,000
9	Software Publishing	$14,000,000
10	Broderbund	$13,000,000

看到了吧，微軟排第二，不過收益跟其他幾家公司差不多。

現在讓我們看看2001年的同一份名單。

排名	公司	年收益
1	Microsoft Corp.	$23,845,000,000
2	Adobe	$1,266,378,000
3	Novell	$1,103,592,000
4	Intuit	$1,076,000,000
5	Autodesk	$926,324,000
6	Symantec	$790,153,000
7	Network Associates	$745,692,000
8	Citrix	$479,446,000
9	Macromedia	$295,997,000
10	Great Plains	$250,231,000

哇！注意微軟以外的每一家公司都不在前十大了。另也也請注意微軟比次大的公司大了許多，這並不好笑。Adobe 光是拿到微軟蘇打汽水預算，就可以讓自己的年收益倍增了。

個人電腦軟體市場就等於是微軟本身，微軟佔了前 100 大公司總收益的 69%。

這就是我們要在這裡談的東西。

原因真如我們虛構的電腦狂所言是行銷做得太好嗎？還是違法壟斷的成果？(這迴避了下面的問題：微軟如何取得這種獨占地位？你不可能兩個問題都對吧。)

Rick Chapman 有個更簡單的答案：微軟是名單上唯一沒有犯致命蠢錯誤的公司。不知道是因為腦力優異或只是狗屁運，微軟犯過最大的錯誤是那個在跳舞的迴紋針。而這個錯誤真的很糟嗎？我們都在嘲笑並把它關掉，然後還是時時刻刻都在用 Word、Excel、Outlook 和 Internet Explorer。不過對於其他曾在市場上領先卻又消聲匿跡的公司，你都可以指出一兩個足以讓船撞上冰山的巨大失策。Micropro 敗在重寫印表機架構而不去更新旗艦產品 WordStar。Lotus 浪費了一年半去削足適履，讓 123 能在 640 kb的機制上執行，在他們完成之前 Excel 早已推出而 640 kb 的機器也已成為往事。Digital Research 瘋狂地對 CP/M-86 出價過高，錯失成為 PC 作業系統業界標準的機會。VisiCorp 則是把自己告倒了。Ashton-Tate 從不錯失把 dBase 開發者趕走的機會，持續毒害對平台廠商成功如此重要的脆弱生態。

我是個程式設計師(當然啦)，所以我傾向把這種愚蠢的錯誤算在行銷人員的帳上。絕大多數的行銷人員都和非技術性的商業界人士一樣，無法瞭解基本的技術事實。當百事可樂推手 John Sculley 發展 Apple Newton 時，他並不知道當時國內每個電腦科系學生都知道的事：手寫辨識是不可能的。而同一時期比爾蓋茨卻把程式師拉來開會，懇求他們寫一個能在所有產品中重用的 rich text 編輯控制元件。如果讓 Jim Manzi (讓 MBA 入主 Lotus 的西裝客)也參與那場會議，他可能會滿臉迷惑的說「什麼是 rich text 編輯控制元件？」他永遠不會在技術上取得領先地位，因為他沒有搞懂(grok)技術；事實上光是在句子裡用 grok 這個字可能就已經讓他完全出局了。

如果你問我並讓我偏私的回答，我會說除非有個程式師掌舵，否則沒有軟體公司會成功的。到目前為止的證據都可以支持我。不過這些要命的錯誤中有許多也是程式師搞出來的。Netscape 重寫瀏覽器而不去改善原有的程式碼庫，這個不朽的神經病決定花了他們好幾個年的 Internet 時間，在這期間他們的佔有率由大約九成掉到 4% 左右，而這是程式師的點子。當然啦，該公司裡面非技術又無經驗的管理階層完全不知道這為什麼是個爛點子。還是有很多程式師為 Netscape 徹底重寫辯解。「舊的程式真的很爛耶，約耳！」是，嗯哼，這種程式師應該因熱愛乾淨的程式而被讚賞，不過絕對要禁止他們接近任何商業決策 100 呎的範圍內，因為對他們來說，乾淨的程式碼顯然比讓軟體出貨重要多了。

所以我會對 Rick 稍微讓步地說，如果你想要在軟體業成功，必須有一個完全瞭解並熱愛程式設計的管理團隊。不過這個團體也必須瞭解並熱愛商業。要找到對兩邊都很有天賦的領導者並不容易，不過只有這樣才能避免這些被 Rick 親切地列在書中的錯誤。所以讀吧，笑一笑。如果你的公司是某位豬頭在經營，就把履歷整理一下開始在 Redmond (譯註：微軟公司所在)找房子吧。

[1] Source: Soft*letter, Jeffrey Tarter ed., April 30, 2001,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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